岳被她扯得绊了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靖岳深呼吸了一口气,很淡地问,“蔡徵超知道吗?”
蔡栀毓摇头,眼泪好像决了堤似的无穷无尽。
“我去看看他。”这是靖岳找到的最好的理由,几步后再顿足,他叫了一声,“孙天明。”
他转过身看着孙天明,他想起很多年前,他们都还是一起撒泼打滚抄作业的同学的时候,孙天明在知道他和管锌的事后也选择了缄默,并承诺会守口如瓶,这么多年他是在身体力行地践行自己的诺言。
靖岳适才听他的话并不是没有触动,事实上他很感激,感激孙天明设身处地的理解,但,不知道为什么,到最后,他也没有说出感谢的致辞来。
取而代之的是,“你们好好谈谈吧。”
成年人了,有些事情总是要解决的,不管你用哪种方式。
他不再理会孙天明和蔡栀毓,转身离开的时候略显绝情,这份绝情里有他对自己不能把那份感谢宣之于口的包庇。
2.
管锌的伤痕大大小小不计其数,光是左手臂上就四条杠,蔡徵超告诉靖岳说是他为了克制住自己忍不了会找靖岳怕影响靖岳实习进度才自残的,靖岳心疼得命都没了半条,连呼吸都好像一直在滞空。
容莉给靖岳倒了杯温水,顺了顺他的背,“现在心疼啊,早干嘛去了?”
“姥,我什么时候不心疼他啊。”
“心疼还舍得让他遭这些罪。”
容莉用的陈述语气,心底里并没有责怪靖岳的意思,这么说大抵是为了让他长记性,却戳到了靖岳的肺管子,他低下(战略间隔)身去,柔缓地抚摸管锌的伤疤,“不舍得,好不舍得。”
管锌太憔悴了,生理心理双重折磨下人瘦了一大圈剩个皮包骨,本就没什么好余地的手臂还插着针管贴着棉布。
靖岳把头埋在管锌的胸膛,那个刻着“Carpe diem”的位置,手也握住,他是真的好不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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