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弯腰净手:“午后府中来了客。”
“能让郎君特地从草庐赶回来招待,必然是不同寻常的贵客了。”沈玉娇看着男人的侧影,没话找话。
眼前之人,有世家子弟的尊贵,却无世家子弟的骄奢淫逸。他不喜女色华服、珍馐美馔,平日衣袍也都以玄、白、青为主,冬披鹤裘氅,夏着木底鞋,羽扇纶巾,修书品茗,更像一心修道的方外隐士。
嫁给他的前三月,沈玉娇多次怀疑,若不是裴氏宗子的职责在身,他怕是早就抛下这红尘俗世,遁入山林,问道求仙。
直到初春那场雪,她去河畔草庐给他送氅衣,恰逢他执棋自弈。
黑白二子纵横交错,其间征伐之气,气吞山河。
她才窥得裴瑕胸中亦有一腔抱负,大抵尚未得遇明主,才偏安河东,寄情山水。
“的确称得上一句贵客。”
裴瑕净罢手,侧过身,触及自家夫人眉眼间的若有所思,薄唇微启:“何故这样看我?”
沈玉娇回神,递了块干净帕子:“只是在想,是哪家贵客。”
裴瑕接过,习惯性道了声谢,擦着手道:“皇室中人。”
沈玉娇微怔,没想到他会直言。
既然他没打算瞒她,她也不装糊涂,轻声问:“是哪边的?”
话音落下,便见男人审视的目光落在颊边。
沈玉娇心头一紧,难道她会错意,他并不想她问?
瞥过他肩头被雨水沾湿的那块,她转身走向衣橱:“近日天气忽冷忽热,郎君切莫染风寒。”
见她取来干净衣袍,上前宽衣,裴瑕并未阻拦。
宽衣系带这些事,从前他一直是自己做,从不假手于人。
直到新婚第二日,玉娇伺候他宽衣,他下意识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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