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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也不知这男人为什么突然凶起来,但他敛起白日那副玩世不恭的笑意时,这般板着脸的模样的确有些骇人。
稍定心绪,她放下那碗汤药,乌眸平静地看向他,嗓音轻缓:“首先,你要真想害我,昨夜便可直接杀了我,抛尸荒野,或是直接把我卖了。何必大费周章把我带回家,又是熬鸡汤,又是抱孩子,还费时费力熬碗毒药来害我。其次——”
她话音稍顿,望向他的目光愈发恳切:“我觉得,你不是坏人。”
顶多算是个无赖登徒子。她在心底补充。
朦胧烛光下,谢无陵听着她那话,漆黑眸底飞快闪过一抹晦色。
再看她重新端起汤药,两片朱唇微启,谢无陵眉心猛跳,一把伸手抢过:“别喝!”
他动作蛮横,温热的汤药霎时洒出大半,沈玉娇的衣领也被打湿一片。
她本就觉得他莫名其妙,现下这样一弄,顿时有些羞恼,嗓音不禁提高:“你做什么?”
傍晚回来后就奇奇怪怪的,看来该喝药的是他才对。
“你个蠢婆娘,老子才不是什么好人!”
谢无陵将那剩下半碗药“哗啦”倒在了泥巴地上,才顶着一张黑如锅底的俊脸,咬牙看向沈玉娇,恶声恶气:“这是碗落胎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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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个怎样的糊涂虫,有孕三月,竟也不知?”
谢无陵没好气地掀起袍摆,一屁股坐下窗边的长椅上,那双平素噙笑的桃花眼此时黑沉沉,定定盯着床边怔住的小妇人:“说吧,你嘴里到底有几句话是真,几句话是假?怕不是马翠兰这个名儿,也是糊弄我的吧!”
沈玉娇还未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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