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状况好似还是不大好,万一又如前日那般悲恸过度呕血怎么办?
想到那日,谢无陵至今心有余悸。
他未曾想到她会伤心到如此地步。
看到那张染血的帕子,他既心疼,又忍不住生出些嫉妒。
裴守真这人,实在是太狡诈。
恐怕那日在雪谷叫自己先撤,他就已经存了死志,预料到这后面的一切。
可他,怎么就那么舍得呢?
若换做自己,知晓家中有老婆孩子等着,便是爬也爬回长安,定是千万个不舍得死的。
谢无陵心底五味杂陈。
一会儿觉得裴守真卑鄙狡诈,一会儿又觉得那人倒也担得起一个君子之名。
唉,可是做君子有什么好,那个死脑筋。
谢无陵百感交集,沈玉娇那边也拆开了那封信。
满满一页信纸,清隽遒劲的字体,透着淡淡墨香。
【吾妻玉娘,见字如晤。今以此信与卿永别。
胡虏犯边,战火连天,国家之难,匹夫有责。
吾将执戟出征,临行之际,心有千言,却难以言表。吾深知此一去,生死未卜,归期难定,恐连累爱妻,遂作此放妻书。
吾知卿品行贤良,如幽兰之室,若松柏之姿。昔年缔结秦晋之好,本以为能二体一心,白头偕老。然白云苍狗,人事变迁,今观彼此,情深缘浅,难以为继。
若吾不幸身死,愿卿勿以吾为念,忘却前尘,另觅良缘,共赴白首之约,永结同心。
府中家财尽归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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