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扯承尘,照旧是不动如山;再将帷幔牵上玉钩,任由如瀑般的明光照进来,慢慢的,榻间也亮起来了。他循着痕迹望进去,捉住榻边横陈着的一截小臂,极轻地拽了拽,唤着她“阿萤”,好哄歹哄,总算将她请了出来。女孩靠在他肩上,一声不吭地埋进去,显然还未睡醒,很难想象这样年幼的孩子竟然坐拥四方禁廷,然而事实就是如此。李重萤眯着眼睛,看着很有些愣怔,“啊……丞相。”“臣在。”丞相扶正她歪斜的肩,语气平静,“陛下,该起了。”女帝“嗯”了一声,只是一错眼的功夫,脑袋复垂下去。谢珣微微蹙眉,对付君主,他没有很好的办法,不能骂,更不能打,只能当列祖列宗般供着。于是将掌心垫过去,抬高她的下颌,对着最光亮的那扇轩窗,亮得像是神仙的照妖镜。她果然颦住眉,小妖怪原形毕露了,“什么东西,怎么这么亮……”李重萤挥挥手,声音细孱得仿佛呻吟,“离我远点……”这次没有再纵容她,谢珣抚了抚李重萤的肚子,“晌午了,陛下未用早膳,不饿么?”李重萤:“不饿,快滚。”“臣请陛下去雪满庵听芦。”他收回手,当做没听见,“用过膳就去。”她睁开眼,迷惘地看他,“你说什么?”“臣请陛下同往听芦。”他复道。有了丞相的“盟誓”,疲于政事的李重萤果然来了兴致——出去玩的兴致。用过早膳,午膳也并在一桌用了,为皇帝排膳并不算什么铺张的事,案上罗列九十九道菜等待品鉴的奢靡日子早就一去不复返,为了让丞相在某些事宜里松口,她的寝食在列宗里已经算得上清减。谢珣坐在书案后,摊开文书,慢慢地票拟奏疏。“谢相不累吗?”李重萤见他离得很远,敲了敲身侧的胡床,“过来同孤一道用些啊。”他对着案头铺陈的奏疏颦眉,“蒙陛下垂爱,臣已用过了。”女帝并不算什么智慧绝伦的人,就连添设内阁制衡丞相,也是父皇晏驾前的主意。在李重萤并不丰赡的生平里,丞相是她要面临的第一座险隘,而第二座天险,则是看着她长大的高愁,若说丞相是怀山襄陵,那高愁便是高城深堑。这是她做的第一桩大事,或许也是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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