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啪啦的落珠,宴上大醉酩酊,所有人都醉了,可饮了酒的谢观尘还是那般坐着。衣袖在桌下相联,袖上纹着鹤与花,她鬼使神差般,指尖攀过去,攥住了谢观尘的小指。他微微一顿,呼吸停了一息,偏过半张羊脂玉般韶秀的脸,向她平静地望来。***谢太傅回来时,宫门已经下钥了。府里没什么活人气,奴婢家仆拢共也才十来个。一双栗褐纹的雀儿栖在抄手游廊的檐下叽喳闹着,李重萤抵着裙子跪在凳板楣子上,柱间檐枋下装了透雕的花牙子,雕着葫芦和葵花。她仰起头,正忿忿地盯着两只鸟儿瞅。“小心掉下去了。”他微微一哂,“看看你的裙子……”找不了小雀的麻烦,李重萤便存心要找人出出气。她回过脸来,原先还摆一副臭脸,见来者是他,立时换了个模样,就这样赤脚跳下凳板,笑盈盈地提着裙子向他跑来了。李三娘过了今年的春也才十五,身量娇小,撞进谢观尘怀里时,几乎没有什么应有的重量。谢观尘极稳当地抱住她,女郎鬓发如绸,蓬松松地垂在削薄的肩上,好似披着一梳降香般的烟云。他们没说什么耳鬓厮磨的话,就是谢观尘想讲,也是讲不出来的。李重萤掐住他瘦尖的下颌,先是在左右颧骨上吧唧亲了两亲,又追着他嘴唇要啄,好个流氓架势!谢观尘拧起眉尖,侧过脸,被她掰回去,挑剔他这张出尘的好容貌,“谢哥哥,你躲什么呀?”李重萤嬉笑着说。他十九岁,在春山台教她读书习字,被她用尽花言巧语戏弄;如今他三十五岁,贵为权倾朝野的天子之师,在重筑的春山台里,还是被她这样戏耍。浅色的瞳仁冷幽幽地盯着她看,不怒不喜。纵是读不出什么旁的意思来,李重萤依旧是鬼迷心窍——情难自禁,实在怨不得我呀。想到这儿,她不禁又自得于自己的看人的眼光。这朵明月光,早被打上了李三娘的钤印。半个月前,她和谢家女郎同游踏春,不慎在春山台踩空落了水,等李重萤将将醒过神来,猛然间起身,险些与看顾她的谢观尘撞了头。她还道自个到了阴曹地府,不然怎么会看见年纪轻轻的谢观尘长出华发?仙姿玉质的谢太傅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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