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植入骨髓,体现在生活的方方面面。
鼠标轻点,附件打开的那一瞬,涣散的思绪骤然集中。
她被寄养的原因与日记里所写大差不差,作为一枚棋子,去交换双亲的财产与自由。
而整个许家,也比她所看到的更加凉薄。这样的行为,大家居然见怪不怪,能够冷眼旁观已是难得。
好比她的养父养母,甚至将其视作一种恶趣味,一种安全的发泄途径。
哪怕被问起,也轻描淡写地用一句“家务事”掩盖,外人不便插手。
她曾无数次质疑、痛苦,更多是无力——是不是只有她一个人会遭遇这些?
这样真的是父母对待孩子的方式吗?
幼小的她曾经困惑了很长时间。直到会读书,会写字,用知识武装自己,总算可以鼓起勇气给出否定答案。
不是这样的。
但尽管认知进步了,在心底埋下反抗的种子。十八岁那年,她还是如木偶般听从养父母的安排,浑浑噩噩与江淮桉认识,谈婚论嫁。
若非遭遇退婚,一切将覆水难收。
……
再读到这些文字时,许知意诧异于内心的平静,好像在看另一个人的故事。
埋于心底的伤口被毫不留情撕开,疼痛依旧,但她似乎渐渐明白自己内心的别扭从何而来。
——不全是抱怨命运不公,更多的还是对自己的埋怨。
“如果当初能够再坚定一点”这个假设,日渐成为心里拔不掉的一根刺。
哪怕她是受害者,这样的想法也时有出现。
上一次,她情绪崩溃地埋在裴清琰怀里哭,是由于自责的情绪积攒太深,猛一下爆发,承受不住。
要是早知道虐待她的只是养父母,她根本不会听进去那么多洗脑的话,也不会甘心被其操控。
自然不会发生后面那一系列的事。
可惜,这世上并没有“如果”。
许知意看完最后一份资料,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发现时间已经到下午,洒在桌面的阳光在未察觉时悄然隐去。
而她全然沉浸在思绪里,忘记了时间。
聊天框里,裴清琰给她发了不少消息,最后一条是可怜兮兮的“老婆怎么不理我”。
“刚才没看手机。”
隐约猜到对方担心的缘由,她又在后面补了个“我没事”。
语言在此刻显得太过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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