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厉孤傲的一个人,却在遇见自己的学生后,变得柔软,他拥抱了小满,像拥抱自己珍贵的骄傲,宽慰道,“老师不会骂你,也不会说你,老师只想你再尽力克服一下,或许再试试呢,也许就能从死胡同走出来了。”
“抑郁症是深陷的泥沼,但是有老师和你鹤哥,你不要害怕,总会好的。”
小满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的泪水如决堤,沾湿了陈是玉的臂膀。
“好了,别哭了,你该好好休息,以后要早点睡,不要深更半夜在那边画画,睡不着就闭上眼睛,这样你的大脑也能休息到,还有你那副枪与玫瑰,老师看了,画得很好,唯一能跟芒媲美的作品,小满你非常棒,曾经老师一直期待的是另一幅芒的出现,但是老师现在明白了,你在哪个风格都能开花,你是个很棒的孩子。”
小满觉得自己的作品停滞了很多年,因为主观潮流里,暗黑系似乎永远上不了台面,人类喜欢柔和的光晕,灿烂的繁花,喜欢被光明眷顾的一切。而他这几年产出的画作,用自己自己的画来形容,就像阴沟里的臭虫,下水道里存活的人鱼,瑰丽颓靡的美如同腐烂的肉,就连老师曾经也对他频频摇头。
可老师现在对他说,很好。
在他碎裂了一切且不再期待之后,褒奖却不约而至,真是令人讽刺。
「在哪儿呢?我的枪与玫瑰。」
他想毁掉那副作品,就像毁掉自己对主流曾经的盲从,可陈是玉告诉他,已经相继被许多展览馆借去观赏,所有人都非常喜欢里边那种向死而生的主题,小满扯动唇角,想说,只有死,没有生。
陈是玉离开后,林鹤看他情绪不太对,催着他吃药,第二天约了医生见面。
「能不能不去?」
小满的神情有些央求,他不喜欢经颅磁的治疗方式,每次敲打完,他的脑袋晕晕乎乎的,疼痛到想要呕吐。
“不能,早点睡。”林鹤催他去洗澡,等小满洗完澡出来,发现鹤哥居然在他房间打了地铺,「为什么?」
“怕你又想不开,之前不也是这样?”林鹤早就习惯了在小满发病的时候对他寸步不离,“躺下,睡觉,明天早点起,跟我去看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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