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夫人既开了口,再说下去也容易多了:“兄长的品行,您也是知道的。他虽然不似您这般,刚直不阿,可也有忠君报国之心,在任上称得上是兢兢业业。只是,军队中积弊已久,又牵扯众多,他有时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万岁真的有心要大动干戈,他担心自己会以失职之罪被论处,所以这才托妾身来向您请教,朝堂上到底是怎么个打算?”
怎么个打算?他是内阁首辅,可也不会掐算,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李东阳心一沉,先宽慰夫人几句,随后就急急出门去内阁,召来了戴珊和闵珪。
这两人都已到了从心所欲之年,发须皆已斑白,颤颤巍巍地结伴而来。都是几十年的老同事了,李东阳邀请他们坐下,就直奔主题。
他温言细语道:“今邀二位过来,是为建昌伯之事。如今的事态,是否过于重大了?”
戴珊呵呵一笑:“元辅说笑了,事态一向如此,只是往日,大家都装聋作哑,直到今日,方装不下去罢了。”
李东阳一愣,他斟酌语言道:“二位为国刮骨疗毒之心,我感佩万分。只是,治大国者若烹小鲜,必须慎之又慎。特别是圣上刚刚登基,年岁尚小,若闹得太大,恐难以收场,更有可能危及二位自身。以我之愚见,惩治勋贵,已然足够,旁的还需徐徐图之。”
这是在劝他们,不要把摊子摊得太大,同时对付军队和勋贵,很有可能吃不消,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说不定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反噬自己。这话说得在理,可闵珪与戴珊却没听进去。
闵珪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叹道:“元辅,万岁是春秋正盛,可我们却已是日薄西山。我们俩素来孱弱,远不如您硬朗,不知何时就会撒手归西。既如此,生死又有何惧呢?”
戴珊跟着道:“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先帝固然英明,可到底心太软。勋贵子弟多有逾矩,他却不加惩处,以致他们越发放肆,已为毒瘤。当今虽年幼,却杀伐果断,又因太后之过,起雷霆之怒。如不趁此机会,一网打尽,更待何时。如若大事能成,即便立取了我二人性命去,也无怨无悔。”
李东阳一愣,他继续劝道:“您二位固然不畏死,可我们到底势单力薄……”
闵珪笑道:“元辅放心,时雍也愿助我们一臂之力。”时雍是刘大夏的字。
李东阳皱眉道:“时雍久理兵事,难道也不知水之深浅吗?”
戴珊道:“我等正因深受先帝的恩典,故而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戴珊浑浊的眼中涌现泪花,他叹道:“先帝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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