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挡在他们两方之间。邓平杀鸡抹脖子地使眼色:“祖宗, 都这个时候了,就不要争一时意气了。”
被保护的张彩内心虽然升起一丝窃喜,但更多却是担忧,他扯了扯月池的袖子,对她摇了摇头。
月池却觉,这两个王八蛋摆明就是来找茬的,她即便是温良恭俭让, 也无济于事,他们该给她穿小鞋时, 还不是照穿,若有机会谋害她,也决计不会手软。既然如此, 她何必受这个闲气。
她讥诮道:“上峰又如何, 我乃巡按御史, 位卑却权重,专职负责纠察尔等的过失。我今天要是把你们的言行举止禀报上去,你们说,内阁是偏着你们,还是信我这个爱徒?”
内阁!奚华和胡靖如遭重击,张牙舞爪的丑态凝结在半路,显得既滑稽,又丑陋。刘达和朱振也是如梦初醒,他们面面相觑,怎么把内阁给忘了。月池看着这两个人铁青的脸,一掀袍就坐在官帽椅上,她说:“到底还商不商量了?”
张彩嘴角微翘,他也坐回原位,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两个人。刘达到底不愿闹得太僵,他道:“好了,好了,我等同朝为官,镇守边陲,本就该以和为贵,何必为一丁点儿小事大动肝火呢?”
邓平干笑了两声:“是是是,咱们说正事、说正事!鞑靼人的心眼比针鼻儿还小,红盐池之战都过去多久了,小王子还记着这仇,时时来报复。这次,他吃了这么大的苦头,一定会卷土重来。咱们得好好商量。”
奚华两道稀拉拉的眉毛皱起:“能怎么商量。你李御史的官威是大,可能变出活人、军械和粮食吗?”
月池翻了个白眼:“奚御史,你弄清楚些,我才到这里多少时日,军屯被占,士卒逃逸,军械不足,难道还能归罪于我?你在三官镇任职多年,竟然还有脸问到我头上。即便一朝兵败,首罪也是你。”
奚华一时面如土色,他梗着脖子道:“可要不是你惹怒鞑靼人,怎么会闹出这档子事来。他们要粮,你给了就是。你逞够了英雄,多得事反而撂给了我们。我不问你,能去问谁!”
月池怒急反笑:“我算是明白了,这些年边防为何越来越不济,原来是有你们这群‘明理知事’的好官。打败仗要吃瓜落,打胜仗也要吃瓜落,长久下去,军队摇摆不定,哪里还会拼死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