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发问的人将盖在身上的外套向上扯了扯,蒙住了红色发顶。
回应他的是另一道醉醺醺的嗓音。
“噩梦?没错,整艘船都在做噩梦,我的建议是来一壶最烈的杜松子酒,然后你就有了和死人握手的勇气。”听得出来凯里已经喝过了那壶酒,说话的时候舌头都在打磕绊,“明天值岗的时候你们可以试试这招——怎么?你们水舱的差事不顺利?”
“顺利?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和死人握手或者和一条志怪生物的尾巴握手,哪个更可怕一点?伊登双眼发直地想,他不知道该怎么把自己所见的一切告诉凯里,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明白压根不会有人懂他的恐惧。
最后他无精打采道:“……那人鱼爬出了水池。”
“它能动了?”凯里想象了一会儿,“我倒是也想看看它怎么动的。白天值岗的那些人都说那动物可能快没气了,他们从来没见它出过水。”
“它经常出水,我们每次去它都醒着!”伊登意识到自己从这份差事里收获的恐惧是别人的很多倍。
“它爬出了水池——它还在池边坐了会儿,尾巴像蟒蛇,能把人围起来!鼻子老在艾格背后嗅来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