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决定时,他在军帐内坐了一整夜。
大雨滂沱,将姜泠的思绪拽回。季徵沉默了片刻,又补充道:“他更怕,你还比他想象中更爱他。”
怕她也与他一般,做出取血救人、近乎以命换命的决定。
他不敢去赌。
于是他便选择了诈死,选择了逃离过去,也选择了放她这一条最为稳妥的生路。
至于他身上的情蛊,季徵道,兴许是那次放血将蛊毒驱散了些,他如今在用些草药吊着,也能勉强压制着毒性。只是每至月圆之日,那情蛊便会发作,使人疼痛难耐、几欲求死。
听着听着,她后知后觉——自己不知何时竟落下泪来。
“阿泠,你还是像从前那般爱哭,”季扶声垂眼看着她,温柔笑了笑,“这件事幼帝也知晓,只不过他也不愿告诉你,那个男人至今还活在世上。直到前些日子你看到了这本《夫序》,见你愈发消瘦,他终于托我,带你来一趟江南。”
“幼帝他还说,如若你还愿意去见那个男人,他便好好守着这江山。幼帝说他已经长大了,足以独当一面,叫你与那个男人放心。”
“他会将这大魏治理得河清海晏,昌盛太平。”
再一帘春雨飘入庭院,方才在琳琅居,她遇见了正在铺子内打杂的下人。
他们说东家如今不在店里,与谈公子一道出门采货去了。
姜泠便循着季徵的指引,在这间庭院内等着。
后者将骨伞递给她后,便起身离开了。一时之间,偌大的庭院内只剩下她一个人,还有满院子看得正好的桃花树。
姜泠坐在廊檐下,紧张地攥着《夫序》,眼神数着桃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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