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养神,出声对玄鹄说:“反正已经有那么多人见过你,还带什么斗笠。”
玄鹄扬鞭抽在马身,高兴地说:“不是六殿下您吩咐下来的么,让我少露脸,方便以后在暗中行事。”
李熙没忍住笑,伸手撩开了帘子,摇头说:“这时候倒想起我的吩咐来,平日在家里,也没见你刻意避讳什么。”
玄鹄听了就笑,落鞭时又说:“我跟吴叔、跟青山兄,那都是一见如故,酒逢知己千杯少,六殿下您不懂。”
言罢再落一鞭,赶马飞快,须臾便到了殿前。
今天刮风很大,李熙行到地方,由玄鹄扶着从车上下来,左右环顾,见着百官皆依文武规矩分列两侧,既不交谈,也不胡乱走动,安静得甚至有些死寂了。
两支队列最前面,则分别站着晋王和齐王。除此之外,寿王紧随齐王之后,淮王告假,李恕则鲜少上朝,一门心思只顾着赚钱。
杨思贤也没上朝,听说是病了。
一片肃静中,厚重的钟声响起,承天殿的殿门在官员们眼前缓缓打开,裴怀恩一身赤色蟒服,当先跨进殿内,连个眼神也没施舍给李熙,仿佛与之并不相熟。
裴怀恩进殿后,百官方才接连跟上,入殿向上行礼。
承乾帝今天精神好,懒懒端坐龙椅,说:“听说江南那边的水患已然止住了,是么?”
话音刚落,工部侍郎孙昭便抬头看了齐王一眼,却见齐王垂首静立,对此并没什么表示。
于是孙昭出得列来,恭敬答道:“启奏皇上,皇上泽被四海。有皇上在,如今各处灾情都得平息。”
承乾帝便点头,顿了顿又说:“孙侍郎,休要在此哄朕,你也知道,水患之后容易生疫病,朕是在担心这个。”
孙昭低着头,再不着痕迹地看了齐王一眼,见齐王负手在后,悄悄把掌向下压。
这是严防死守,不许生出病来、更不许以此借题发挥的意思。
桥可以塌,裴怀恩必须要除,但人命关天,天灾不能变成人祸。
孙昭得了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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