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守岁瞥一眼小孩,碎发之下看不清小孩的面容,轻叹。
“有我在你怕什么。”
“可是你之前倒下了……”
斐守岁记起在梧桐镇的事:“那是意外。”
谁能料到鸟妖会控制池钗花半夜来访,又来一个谢义山破了钗花纸偶的禁锢。斐守岁不是为了任何人,只是他碰巧不久前现了一次幻境,再碰巧谢家伯茶说能算出陆观道的身世,他也就试了试。
一试就昏迷了,一昏就睡去个好些天。
老妖怪坐在窗边,越过纸窗狭小的缝,看到农田积水,冷冷的秋风夹着雨丝点在峭壁的枯树上。
枯树仅有一两片叶子还挂着,随风狂舞。
斐守岁的语气平和,目光浅浅。
“既是意外,就不会有第二次了。”
说完,陆观道缓缓抬起头,已是眼泪水糊满他的脸颊。
小孩的唇是浅粉色的,因秋而起了皮,他嘴巴一瘪,小脸就和苦瓜一样苦。
斐守岁伸手捏了下小孩的苦瓜脸,笑说:“还没哭够吗?”
陆观道低下头,猛地吸了吸鼻涕。
“不哭了。”
斐守岁拍拍小孩脑袋:“擦擦脸,下楼。”
……
谢义山与江千念等着斐守岁。
过去一会儿,老妖怪牵着小孩的手出了屋子。
两人都换了身衣裳。
斐守岁不再穿他那件招牌式的书生官服,反倒是白衣绣银丝竹叶。深灰色的腰带,腰带上头有隐隐约约的绣纹。发冠嵌一枚蓝珠子。身高腰细,又别画笔纸扇,好看极了。
陆观道青色打扮,头发梳得整齐,扎的是低马尾,坠了一枚桂花样子的夹子,一看就是斐守岁的手笔。
小孩子脸上又抹了好些香膏,谢义山凑近几步闻到一阵淡淡的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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