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陆观道单手掐诀,竟幻出一顶白帷帽。
白帷帽落于斐守岁头顶,替他挡了幻境中的细雨。
细雨绵软。
斐守岁趴在人儿肩头,也有气无力:“不辛苦。”
伸手拉了下帷帽,遮挡被看穿的面具。
“比我辛苦者数不胜数,我无颜面谈此。”
陆观道咬着后槽牙。
“救人要紧。”斐守岁。
终是听不下去,陆观道第一回生出这种逆反之心:“你现在能救谢伯茶?”
一脚踩实了黏糊糊的落叶。
槐花香像是斐守岁的情绪,被陆观道一呵下,又弥漫开来。
斐守岁干脆装作没听到,整张脸埋入后背。
陆观道知斐守岁在做什么,于是他喋喋不休起来:“要是叫谢伯茶知道你的状态,他怕是会立马放下复仇之心,扛着你就跑!海棠镇时,你为救人引出佛法,已是给足了面子。你现在又要做什么!”
说着说着,气涌上。
陆观道用劲踩着石板,在发无处可泄之气:“当什么英雄!”
“我没……”
斐守岁止了反驳的话,他忽然意识到人儿的不对劲。
什么时候开始,陆观道会说这般冠冕堂皇?
何时?
何时陆观道长大成了人,梅花镇的马车里?
不,不是。
冷汗一下子浸透了斐守岁,他想逃,但无处可去。
他看到白帷帽外高高的身影,心中生出好些个无名的恐惧。
吞下惶恐不安,不再将面前人当成稚童,斐守岁言:“陆澹你……”
陆观道以为斐守岁不舒服,着急问:“怎么?”
“你……”莫非也是这黄粱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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