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而去,无声无息地消散在世间。
当男子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时,气氛登时更加热烈起来,男子还未进亭,便听得亭中纱幔后传来中气十足的笑声:“赵老板可是大忙人哩!这月亮可都上树梢了!”
出声的这位,正是今日这场做东的东家,名叫阮崧,是荆都本地声名赫赫的布商大贾,今夜在场的其他客人也都是他宴请来的各地豪商,在这富丽堂皇的松涛水榭谈生意。
我朝素来喜好男风,因而在男娼馆谈生意并不是甚么新鲜事,更何况珠碧锦画艳名远播,能坐拥他俩任何一个便足够证明自己的财力,生意也会好谈许多。
久而久之,这竟成了不成文的风气。
珠碧与锦画执着酒壶一左一右坐在两边为恩客们添酒,衣香鬓影曼妙多姿。
一只戴戒指的手撩开纱幔时,众人都将视线投过去,原本平静的锦画却在看见那枚戒指时忽然一怔,身躯石化了一般僵硬起来,纱幔被撩起,赵景行进来了,看到那张又爱又恨的熟悉的脸,锦画执着酒壶的手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随后立即反应过来,忙转过脸借着添茶的由头回避来人。
珠碧却眼尖,把他的反常一丝不落地全看进眼底,露出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席中已坐了七八人,目光全落在他身上,赵景行在看见席间那一个出众的黑皮身影,不禁愣了一瞬,反应却很快,不由得抱歉一笑,揖了一礼:“对不住,是中途有事耽搁了,赵某自罚三杯。”
珠碧心底暗自发笑。
他的声音依旧熟悉,锦画听在耳朵里,一颗心就像被锄头挖了又挖,挖得满目疮痍,遍体鳞伤。
正仓皇失措,不知怎么办才好,却听珠碧微微一笑,晃晃了手中酒壶:“呀,我的壶见底了,我去斟些来,锦画相公,还不去为赵老板添酒?”
“是啊是啊!快去给咱们赵老板添上。”阮崧接茬道,拍了拍锦画的手。
锦画心知这一次是逃不过了,若是得罪了恩客,后院里有得是他的鞭子吃。
所以纵是千不甘万不愿,锦画也不得不长身而起,只当他是寻常恩客,硬着头皮上去斟酒。赵景行总算看清了他的脸,面上虽不动声色,锦画却看见他捏着酒杯的手忽地攥紧了,攥得指节发白。
过了片刻,赵景行释然一笑,仰头饮尽杯中酒液,如是三杯饮尽,便在众人的招呼声中落了座,面上看不出甚么不对劲来,仍是谈笑风生应对自如。
锦画却四肢僵硬,浑身都不自在起来,薄薄的唇挂着不自然的假笑。
此时珠碧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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