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分不清宋祁越所言真假与否,但从其适才颇有些愤恨的语气中,他也能察觉到,这个人之前是真的对自己心有怨恨。
甚至,远超这三年间,自己对他的怨恨。
宋泠心下漏了半拍,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眸中也透出了浓浓的迷茫。
见状,宋祁越直起身子,轻笑一声打破了这份尴尬的氛围:“幸好前几日我去大相国寺参佛时,佛缘深重受到了主持的点拨,他告诉我,子既未得父之惠,自然也不应承父之过,何况……”
他语气变得更为莫测:“我们已经是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不是吗?”
“所以伯父才更希望,你能够尽快成长起来,能够在安禄府承担责任,能够让伯父放心一些,你……能办到吗?”
瓷碗中的牛酪浆调在此刻尽数化开,随着最后一个泡泡破裂而归于沉寂。
而宋泠,彻底懵了。
“……”
回安禄府的路上,伯侄两人都各拿了不少的东西,身姿挺拔的一前一后行着,谁都没开口说话。
宋祁越是因为目的已经达到,不想再多费口舌了。
宋泠则是因为信息接收过多,现在大脑还宕机中。
伴着月色,一高一矮两道身影沿朱雀门长街往东走着,直到夜市闭市的锣声响起时,两人才将将行回安禄府。
“对了,明日你搬到内院厢房吧,屋子内我前些日子都整理过一遍了。”
刚踏入外院,宋祁越便开口道:“偏阁过两天需要整修,供你和云家二郎学习使用,已经不再适合居住了。”
宋泠愣了片刻,片刻后垂眸回道:“多谢伯父,侄儿晓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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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辰时二刻,宋祁越佯装没事人一样,吃过早膳前往国子学了。
马车行过长长的中心街,途径龙泽桥转而进入外城东侧,当看见一座高高的燕留塔时,国子学就到了。
而待到塔钟敲响三次之时,监生们也开始了今日的习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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