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下时又已然很晚了,沈照雪上了榻,却忽然见万声寒脱去了外衫。
他怔然道:“你做什么?”
“怕你半夜逃走,我与你同眠。”
沈照雪顿时嫌弃道:“用不着。”
“用不着,还是不好意思同我抵足而眠?”
万声寒冷冷笑着,说:“二选一,要么我与你同睡,要么你便再将那小铃铛吞下去。”
沈照雪顿时觉得面颊滚烫,“够了。”
“不够,或者你是想要第三个选项,两个都要。”
沈照雪险些抽出枕头砸过去,好歹强忍下来,先一步上了榻,背过身去,不再搭理万声寒了。
过了片刻,窸窸窣窣脱衣的动静小了,沈照雪感到身旁微微下陷,之后一股热源贴上了后背,带着一股沉静的檀木香。
迟来的睡意瞬时涌上,沈照雪有些茫然地半睁着眼。
从前他还未与万声寒这般同塌而眠过。
那时他们连情谊都羞于出口,很多时候只是匆匆对视一眼都觉心跳加快,不敢多忘。
那个时候做过最出格的事情,便是在上元节的灯花里,悄悄地,躲在人群里牵着手。
一转眼,便到如今了。
什么都已经变了,自己已经成了死过一次的人,每当梦醒时都会迷茫,分不清楚这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自己死前臆想出来的,漫长又不同的一生。
他总觉得自己有时候渺小地像一只蝼蚁,跪伏在地上,等着被人一脚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