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是个好孩子,但他应该站在自己该站的位置。
凌沣坐久了,心率加快,体力不支,完全朝后靠去,头枕在软垫上,眉心皱出川字纹,颇有些无奈地望向医院大楼外难得一见的落日光景。
傍晚,夕阳垂落。
红橙晕染出的光晕笼罩着整片水域。
澹湖是位于首都以南的一片人工湖,被开发商大费周章做成中式庭院风格,哪怕是在冬夏季节也能保持垂柳迢迢、翠绿成荫。
不接活动的时候,澹湖平静无波,倒真像个世外桃源,可凌意舶总觉得,这里的静谧都是伪装出来的,只有渝水才是那个真正能让人安心的地方。
闻湛用来做百日宴的场所设置在澹湖正中央的宴会厅,底座为一个圆形大露台,共四百来平方。
澹湖边有能通往湖中心的路,也可以乘船而入。
楚漾在来之前做足了功课,考虑再三,决定同凌意舶一起走路进入。
因为临时抽开身去医院看了凌沣,签到时间耽误已久,重要宾客都已经到得差不多了。
楚漾远远望见谢崇珩跷着腿坐在场中的一个位置上,指了指专程为他们两个人留的座。
在场来宾大多站着仍在交谈,杯中酒轻晃,周身珠宝琳琅,各自形成了各自的圈子人脉,但在场人数远没有孟听池那日生日设宴多。
宾客们一见唯一入口处陡然走进两个高挑俊朗的男人,纷纷侧目。
等等。
楚漾看见谢崇珩旁边的空位,蹙眉,尽量将音量压制只有两人能够听见的最低:“两个?我坐下合适么?”
“我告诉闻湛,是两个人来。”凌意舶耳语,“等会儿你走过去,就能看见椅子上贴了你的名字……”
“楚,漾。”凌意舶说。
他噙着笑意,任何来自Alpha骨血中的征服和掠夺都没有,只有两个珍贵的字被含在唇舌间。
楚漾蜷缩了下指尖,很快稳定下心神,面若冰霜,只有发丝间露出的耳朵红得滴血。
跟随凌意舶参加那么多次宴会,第一次,楚漾有了坐在凌意舶身边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