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越来越冷了……心下有些堵的慌,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这年冬日雪下得特别大,也特别愁怨。风雪夜,父皇独独召了我进殿,而自踏进了乾曜宫,便觉得这儿与往昔不同,寒冷异常,直教人瑟瑟发抖。
忍不住唤太监来添些薪炭,可是几声过去,都无人答应,只得惶惶向父皇榻边而去。那个当年叱咤风云,赫赫威名的父皇已然老了,眼前的他额上两撮白发,终究是英雄迟暮,垂垂老矣……
父皇就躺在那里,吃力地抿动着双唇,唤了一声,“生儿……”
一语未了,一行热泪应声落下,“父皇,儿臣在呢。”
“现下,这御前也好,守城也罢,想来都换了景儿的人了吧。”父皇边说,边从枕下递出一卷锦卷来,“你且收着,将来保不准还能换你一命。”
从未如此惶恐——怕他的离去,怕孤身一人,怕前途莫测……我接过了锦卷,手心却都是汗水。
复而重重磕了一个响头,“父皇……待您龙御归天了,我便自请去给您守陵。”这话说的并非出自本心,却也是自保无奈。
“混账!这是懦夫行径,当真是朕错看你了么?”父皇喘着气,咳嗽了几声,呕了一口干血出来,“这江山,迟早还得你来管,其他人来坐,朕不放心。”
我垂下眼眸,眼眶已是浸湿,“儿臣宁可不要江山,只求父皇安在。”
父皇笑着凝视我,眼中只剩一个老父对儿子的慈爱之情。我从未见他如此温情过,而这一次,却是永别……
“父皇驾崩了……父皇驾崩了……”我失魂般地走向殿外喊着,满朝文武皆抬头看我,似能把我活活生吞一般。
太师瞧了皇后一眼,谨慎问道,“敢问王爷,皇上可还留了什么旨意?”
“父皇口谕,传位于二哥昶景!”话毕,玉阶下骚动声起。
有边关守将上前大声质问,“可有圣旨?”
“圣旨在本宫这里!”皇后抢先一步占了高处,又着内监宣读旨意。
这道所谓的圣旨,究竟说了什么,我全然好似听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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