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放在上面的都是木偶,是季则尘这些年来最满意的,所以全都摆放在上面,偶尔会添加一两只更鲜活的代替。
近来他似乎很久没有雕刻了。
石榻上还歪歪斜斜地摆放一两只没有完成的木雕,从轮廓来看是女子的缩小的身形。
他坐在石榻上,将赤貂放在脚边,然后拿起木偶,垂眸仔细地打量。
他用指腹蹭过雪白木偶的脸,神色被摇曳的烛火扑朔迷离。
这是他做的唐袅衣,但做了好几只都始终不满意,哪怕已经有八九分相似了,他也还是想要十分的像。
是因为没有五官吗?
他眼含惑意地盯着手中的木雕,脑中想起少女月牙似的眸,还有笑时唇边显出的浅浅梨涡,仿佛藏着蜜糖,连气息都是甜的。
但她已经连续两日没有来了。
为何没有来?
季则尘执起雕刻刀,神色清淡,眉目含着慈悲的怜悯,将小刀一点点地插进木偶眼睛的位置。
许是力道过大,细长的雕刻刀不慎洞穿的头,刺破了抵在后脑的中指。
血珠冒出,顺着指缝滴落,恰巧砸落在下面的那一只,同样也没有完成的雕塑上。
血在唇上,像是涂抹的血色胭脂。
他的视线霎时被吸引,握着手中被血染红的木偶,目光却定定地盯着下方那一只。
圣洁的木雕像是圣洁的少女,无辜地躺在他的眼前化成实质。
不着一寸,像是雪莲被剥去了雪白的花瓣,露出曼妙、月中聚雪的身躯,娇靥至玉足无一处不极尽妍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