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秋,乌镇的天渐渐冷下来,蓝雪花大多凋败了,难得这处向阳的山坡还剩下几簇。
周烬没吭声,他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孟夏,和她以前半死不活的丑样子不一样。
“我小时候画的第一幅画就是这个,拿铅笔画的,挺丑的,却被我妈妈当成宝贝,专门裱在画框里。”
说到这些,她的话总是格外地多。
周烬就那么听着,时不时接上一两句。
孟夏意外地发现,周烬懂构图和色彩,她每次说完,他都能接得上。
“你从前学过这些吗?”
周烬的目光沉下来,手里的矿泉水瓶捏得咯嘣作响。
“他是干摄影的,小时候天天逮着我妹教,我在一边,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孟夏琢磨了一会,周烬说的应该是他父亲。
周烬的父亲周启青是业内叫得上名的摄影师,家底殷实,自小就爱这行,扛着摄影机,大江南北都走过,大大小小的展办过不少。
周启青和他母亲赵玉是青梅竹马,两人都搞艺术,婚后定居在b市。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的家庭算得上挺圆满,家里和睦,父母才华横溢,没有争吵,那件事之前,周围的人无不羡慕这样的家庭。
周梨溺水那天,周启青临时去临省办事,听到消息,立刻赶过来。
半夜的殡仪馆,周梨的遗体被白布盖着,赵玉崩溃,已经不太认人,周烬眼底猩红,捏着拳头蹲在一边。
圆满的一个家,从那一天起支离破碎。
赵玉的精神彻底崩溃,开始幻视,幻听,周启青给她约了心理医生,她不肯去。
执着地活在过去,沉溺于女儿还活着的幻象。
周启青也痛心女儿的死,但是痛心之后,生活还是要继续。
赵玉怪他狠心,两人的争吵愈演愈烈,直到有一次,赵玉神志不清地攥着水果刀,刀锋扎进周启青的小腹,偏了一点,没伤着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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