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郑其明,郑其明需要他。两人之间如今只剩下这一种关联,也足以支撑他陪在郑其明身边。
陈阿满骨子里的倔劲儿又泛起来了,毕竟头顶有旋,天生犟种。
他站起来,打量着这间单人病房,反客为主地脱了风衣外套,搭在椅背上,就开始麻利地干活儿。
地板不是很干净,还有些食物残渣,桌面上摆的也乱七八糟,上一顿的饭碗还没有洗。
他絮絮叨叨地开始收拾,卫生间传来洗碗的声音,又在里面朝郑其明喊:“这段时间是请了护士在照顾你吗?”
“跟你没关系。”
郑其明依然冷淡。
他没想到陈阿满忽然跑了回来,还扬言要照顾自己一辈子。一辈子?开什么玩笑,大几十年的时光,陈阿满这么年轻,就这么守着他这么个下半辈子都站不起来的瘸子?简直荒唐。
他不接受这样“自毁”式的赎罪,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怜悯对他来说,某种程度上无异于一把刀。
“你走吧,你在这我睡不着。”
他一遍遍地下着逐客令。
“那你把眼睛闭上,不就看不到我了。”
陈阿满像铜墙铁壁,郑其明使出浑身解数他都油盐不进,又殷勤地伸手过来,就要扶他躺下。
郑其明想往后躲,但是浑身又疼得要散架似的,没有第二个人的帮助,他连起身后躺下都格外费劲。
“明哥,你跟谁过不去都别为难自己。你现在这样,身边不能缺人。你别赶我行吗?就当是请了个护工照顾你。我比那些护工肯定照顾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