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的车慢慢开上县道。她开得很慢很慢,似乎想把这一刻无限拉长。
后视镜中,安苳仍然站在原地目送她。
安苳穿得很薄,外套敞开着拉链,垂落下去的手上勾着一只墨镜,迎着炫目的雪地反光,眼巴巴地看着她离开。
荒野越来越空,安苳的身影越来越小。那具对岑溪来说温暖有力的女性躯体,站在荒野中却显得格外渺小。
岑溪眨了眨眼,忍住眼睛里的热意。
她刚才看到了那副墨镜,是她送安苳的那一副。
安苳换了这只新墨镜,像是终于解放了岑溪在那墨镜上捆绑的愧疚心。
安苳应该知道这是她送的。
为什么安苳对她如此宽容,宽容得好像不管她做什么,只要她解释一句,只要她回头看,向安苳走近一步,安苳都会原谅她,都会为她再次转身。
安苳给了她近乎无条件的爱。
让她沉溺,也让她有一些忧心。
正月初九,盛美所有部门基本都复工了,中午休息时间,创意一组办公室里难得喧闹。
助理Daisy给所有人都发了坚果和牛肉干礼包,实习生也都有份:“这是岑总给大家准备的。”
“Daisy姐,”刚转正的初级文案Mica走过来,怯生生地问道,“请问……岑总今天心情怎么样?我等下要交稿子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