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里那根紧绷的弦轰然断裂。安苳陡然提高的声音,在空荡的客厅里回响。
她向来情绪稳定,讲话温和, 声音低沉, 现在却又像老周带相亲男回来那天一样, 整个人状似疯狂。
她努力把视线从刀刃上收回, 努力想保持冷静,就像平常那样,可她做不到。她的手指一直在颤抖,老是想起水果店里, 那把差点落在自己头上的刀。
徐姨惊呆了。
她没想到安苳会说这样的话。
……同性恋?
尽管她年轻时在南方开过饭店,对这个词汇也不陌生, 可回来又生活了十来年, 土生土长的白石镇人徐姨觉得,这多半是安苳为了反对母亲安排找的借口。
说白了,就是年轻人手机玩多了, 赶时髦。
毕竟, 她活了这大半辈子,可从来没听说过白石镇出过这事儿。
“小安!”徐姨急忙劝说, “你就别刺激你妈了!你不想结婚,也不该拿这个当借口啊!”
“好啊你个兔崽子!”安秀英听了安苳这话,却并没有意外的样子,而是暴怒起来,握着刀把的手腕哆嗦着, 喊道, “你当着外人的面,还有脸提!好啊, 你不要脸,去做变态,我这张老脸也豁出去了!告诉你,除非我死了,不然姓岑的那个骚狐狸就别想进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