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雪却没再继续下去,他摇摇头道:“他们是我阿娘当初陪嫁过来的老人。”他想了想,意味深长道:“这几天你住的那座院子也是她的。”
李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得干巴巴道:“原来是夫人。”他记得闻燕雪的母亲很久前便去了。
闻燕雪不再逗弄他,起身将半湿的外袍脱了下来。方才他没细看,眼下才发觉闻燕雪的肩头被淋湿了大半,衣摆处也早已泥泞不堪了。雪青色的长袍被晕染成一团又一团的深紫色,与领口的素纹混杂在一处。而他内里雪白的衬衣却齐整妥帖,李晟注视着他宽厚的肩背,从堂门到内屋,也只不过湿了一件外袍。
“侯爷,热水备好了。”下人们眼观鼻鼻观心,不闻不问。
闻燕雪回头看他,那眼神分明是在说要我抱着你去吗?
李晟打消了他的念头,“我自己去。”
隔着一道石青屏风,摆着两只浴桶。红绫复帐相隔,皂荚香胰一应俱全,不愧是侯府,果然是铺张气派。李晟酸溜溜地想,闻燕雪的命还真是好,这泼天的富贵还在后面等着他呢。他褪了外衣,搁在衣襟架上,蹑手蹑脚地泡在水中,警惕地盯了一会儿屏风。闻燕雪倒是规矩了不少,没有突袭的打算,他这才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