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觉得,”红衣少女侧过脸去,“你一个人走这样黑暗的夜路,太寂寞,也太冷了——
“你和将军,原本不该是敌人的。”
“是啊。”杜清昼的声音竟然有点温暖的错觉,“原来,故乡和故人,已经离我那么远了,比整个白雪覆盖的冬天还要远。”
梅花暗香如旧,当日并肩看雪景河山的少年呢?
他指下用力,陶罐顿时四分五裂!“要杀他的人不是我。可浩荡四海有天罗地网在等他,既然他一定会死,我宁可他死在我手上。”
齐硕怔住。
“呵呵。”杜掌柜漫不经心地拨弄着陶罐:“不必为他可惜,更不必为我可惜,你听说过‘玉不双带’吗?”
玉不双带,岂有君子同佩二玉?可张九龄门下两个学生,就像两块绝世的美玉——
“我从不卖第二块玉给同一个人,也从不和人分享。哪怕我的光芒比他明亮,也不行呢……我只喜欢独自站立,宁可做某片黑夜唯一的星,也不做后羿时代的九个太阳。”
杜掌柜平凡的面孔带着某种令人畏惧的黑暗与力量,他是齐硕见过的唯一一个,有资格却从不佩戴玉的男人。
齐硕听说,当日将军将孩子们送走之后,却第三次返回荆州城——为了张九龄的骨灰。那时张九龄微笑的视线看着窗外,说:“我只想回故乡看一看。”于是她明白将军一定会回来。
他会带他,回家。
他怎样做到的齐硕不知道,但那个人就像朝阳,会拼尽一切燃烧,令旁人也能在绝境中看到希望。听说他带着张九龄的骨灰被人围追堵截,身受重伤,最后被人救走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齐硕不知为何松了口气。
将军一定能完成那个人最后的心愿吧?
其实,多年前,齐硕曾有一次去过张九龄的故乡,那里千湖水波婀娜如画,夕阳没有一丝暮气,五岭山脉的天然屏障隔绝了中原文明与礼法拘束,四季沐浴日照的玉石争奇斗艳。她也看过张九龄当年开凿大庾岭驿道时亲手种植的梅树,枝干虬髯,傲骨凛冽,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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