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妈跟过来,很紧张,问她还好吗。她说,这是谁的房间?
心理治疗,吃药,运动,冥想。她能正常学习工作,高中的时候挺过去了,在大学里偶尔也能有点收入,可以覆盖掉必要的费用,她越来越好了。有时候她想说,还好啦,没有什么很实际的伤害,没有什么很夸张的疼痛,只是——
只是她走不出那个房间。
一开始,她做噩梦,做被表哥在那个房间强奸,逃不出去的噩梦。后面缓和了,她不再梦到那张脸,她做到了。
但她开始梦到宫鉴泉,反复梦到,不只是脸,他整个人有一种效果,很难遗忘。
高中,有时候在学校里远远看见,谁都知道是他。
她反复梦到他,她不知道能和他做什么,她想对他做什么,有些暴力场景杂糅在一起,她梦见自己在打他,把他往死里打。
她在梦里和他说话,现实中两人已经不说话了,没人有办法开口。
梦里她说,你想强奸我吗?他说对不起,这样很糟糕,不可以。她说我可以强奸你吗?
这种梦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变换了多少形式出现。她总算开始梦到和宫鉴泉发生关系,她梦见一个蒙着面的表哥和他一起强奸自己。心理医生说这样很糟糕,催眠干预她。
她说,但是我又想梦到和他发生关系怎么办呢,我怎么做,可以普通地发生关系并强奸他呢。
她说,也许我直接去问本人吧,说不定可以的,说不定他那时候喜欢我呢。
医生说最好不要这样,医生解释,医生分析,她没有听进去。
大四的寒假,她打电话给大姨妈,还好她号码没有变。大姨妈给她新家地址,说那个人不会来的,吃药控制了病情,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工作,不回家的。她说宫鉴泉会回家吗,大姨妈说你怎么想,你不想见到就不要他来。曲所方说没事,他来就来吧。
她见到宫鉴泉,看见他,走在楼梯上。她已经站在他家门口,犹豫了好久好久要不要摁门铃,才听见有人从后面上来。她转头看到他,他戴着口罩,一身黑色,围巾是灰白格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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