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达给屏幕对面的岳云琦。对方竟然真的换了一张纸,打头写道:
【萧翎在我身边的第一年,他病得很重,身上瘦得像麻秆。
我叫母亲为我请了一位营养学的教授,多加了一门学科,每日为萧翎配菜。萧翎很好养,大概他从前吃得太马虎,收养他的所谓哥哥根本没有能力养萧翎,而他可以变得很娇气,也很挑剔,只是他曾经的条件不允许他拥有这些小性子。
但是在我这里,他可以拥有他的喜好,这全都是被包容的。他总是不好受,平均每日都要发一次烧,身上绝对不可以有一点儿伤口,否则就会血流不止。
一次意外的割伤后,我将小提琴丢出了套房,给他换了一架施坦威。他很喜欢音乐,也很有天赋,但他却对指法不怎么上心。这几乎是他唯一喜欢的课程,在我没有看住他的时候,他会偷偷坐上琴凳,让他的即兴创作从指尖儿流淌出来。
他就该生活在我提供的无忧无虑的优渥之中,是在我之前和在我之后的人苛待了他,让他遭受不该遭受的锉磨。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又为什么这样对我呢?
他的不安分害了他。
他的身体越来越好,手术也临近,他开始更加频繁地询问他哥哥的下落。是那个捡到他却无力治疗他的哥哥,那个将养成奄奄一息的虚弱模样的哥哥。
我当然调查过那个人,一个销金窟红灯区的性工作者的即兴产物,一个十几岁就在街头流浪求生的街童。他像捡一只流浪猫一样将萧翎捡回他的落脚处,却并不明白萧翎的金贵和他自己的无能。最后他也抛弃了萧翎,留下不知从哪里来的一大笔钱把萧翎丢弃在疗养院,把萧翎丢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