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略掉向时齐看向他们的眼神,开口问:“怎么了?”
原也避重就轻,他将额头抵在宋其松下巴处,寻求着唯一的支点,他说:“有点累。”
向时齐插话:“搬个烟花就给你累到了?”
孟思嘉也从副驾驶探头:“等下还要放烟花呢,买了大几百的炮,今天不放完可是不罢休呢。”
听到烟花原也兴致总算提起了那么些,他并非向来心大,只是随着年岁的增长肚量也长了许多,如此份量的情绪对他而言早已如同蜉蝣,朝生暮死,不过须臾。
但宋其松明显不这么觉得,他贴近原也耳朵同他私语:“真的很累吗?等下要先在车上休息一会儿吗?”
话语似潮汐,一浪一浪如此温驯地将原也淹没。
原也喜欢这样的亲切,太温暖,让他总忍不住共感幼时同样的氛围——车厢,昏暗的灯光,爸爸在前面全神贯注开着车,而妈妈则抱着自己在后排坐着,小小的自己身上搭着羊羔绒的小毯,好温暖,鼻息起伏间全是清香的洗衣液味道。
时间折叠,空间扭曲,那时的小孩与此时仿若共处同一时空。
同样垂下眼,同样伸出手百无聊赖玩起身边人的手指。
心境别无二致,只是身边的人换了又换,但鼻腔中呼吸的气味、心脏跳动时用力的程度都让他禁不住陷入时间的漩涡。
原也语气暧昧,是一团未成型的风,只在宋其松耳边挠痒。
他说:“没有很累,在看见你的时候就一点也不害怕了。”
最后两个字团成一团雾,说什么也不肯变作雨落下。
宋其松没听清,他又近了些:“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原也提高声量,惹得前面那对频频看他好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