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百姓天黑得早歇得也早。涨洪迅速,稷州离东岸洼地也有一段距离,准备也要时间,怕是赶不及了,该如何是好?”
“要我说……”
大堂里顿时嘈杂。站在角落里的江拙左右看看,默默上前把那河道衙门的小吏扶起来,到一边坐下。
待这人缓过来,他就得回家去了。
“行了!”大堂安静下来,杨语咸喊道,“来人!”
“快马通知赵睿,重明湖泛滥,天亮前洲驻军必须到达东岸准备救援!”
一名衙役应声而去。
他拧了一下眉心,“稷州地势高,护城河也一时涨不起来,城内积水多半在城南,坊里组织民壮疏浚就是”
刘司户应了声是,“官沟上个月才疏浚完,积水也是一时的,过了这阵暴雨,就来得快去得也快。会受些损失,但应当出不了大事。”
“通知悬壶堂,准备接应救治伤员,人手不够就征调城内其他医馆。”杨语咸来回走了两步,“记得给朝廷和沿岸州县发水报。另外,盘点粮仓,以备放粮赈灾。”
他边说边扎起袍袖,环视堂内一周,“今夜所有人都给我动起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别打什么小算盘。谁要误了灾情,害我等被御史弹劾,我让你下辈子再妄想升官发财!”
然后走出大堂,“衙吏集合!”
府衙一时闹哄哄,所有人都在奔走,高声而又快速地交谈,把刷刷雨声都给压了下去。
散衙是散不成了。
大堂反而空旷下来。
江拙侧身看向门外,黑沉沉的夜被十来盏琉璃做罩的大灯照亮。
知州正披着蓑衣往头上扣斗笠,一边向尚在懵头却跟着穿戴雨具的衙役们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