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一句,视线越过窗外如絮的大雪,遥遥望向西北连绵的群山。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他说,“在我看来,能做到这个境地的人,无论成败,都可说是英雄。”
德音抓了抓头,不是很明白。
她又问道:“那在公子眼里,那个卫小郎君是个什么样的人?”
祝予怀正要弯腰去捡书,德音的问题让他的动作顿了一顿,回想起初见时卫听澜落魄却凌厉的模样。那人立在雪地中,玄甲上、头发上、眉宇间都结了冰霜,脊背却依旧挺拔如松,那是久困病榻的自己只能仰视的傲然锋芒。
他轻轻叹了叹,将书捡起放回了桌案上:“知其不可而为之,是个至诚至善的君子。”
就是有点不好相与。
但在德音面前,他很有分寸地默默隐去了这一句。
易鸣绕过围着追影看热闹的护卫们,往马车旁跑去。
“公子,前方马道上又有人往这边来了。”他叩了叩马车窗沿,小声道,“那些人东张西望的,好像在寻人呢!”
祝予怀撩开马车窗帘,果然远远瞧见了一队人马,看衣装似乎身份不凡。
那些人行到近前便停了下来,领头的年轻人高声问道:“诸位兄弟叨扰了。敢问车内可是翰林院祝掌院家的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