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叹了口气。“宋大人的父亲,确是个很不堪的人。他的母亲,又身份不明,只能查到是跟着逃荒人群到荆州的。有人说也许是出逃的罪奴,也有人说应该是逃出去的娼优之流.....”太后一面低声说着,一面注意月下神色。
月下很安静。
“这人呀,染上了赌,就必然为了弄钱六亲不认。不光子礼的妹妹,就连子礼年幼时都曾被他们的父亲卖到非常不堪的地方。”
月下身子一颤。
太后搂住她,“宋大人十三岁才正式进学堂,因为这一年他的父亲终于死了。在此之前,那样一个孩子想尽一切办法挣钱,到处挣钱,为了.....”说到这里太后顿了顿,“为了让他娘少挨打。一个酒鬼,还是一个不得志的酒鬼,一旦醉了跟个魔鬼也差不多了。”
叹了口气。“这人打起妻子来,邻人都会关门,不忍听。”
月下面色发白,声音都哆嗦了:“她为什么不跑呀?”
“谁?宋大人,一个小孩子能往哪里跑呢,何况他的母亲和妹妹都在。”
“宋夫人!宋大人的娘亲,为什么不带着孩子跑呢!”
太后搂了搂怀里的外孙女,又叹了口气:“一个女人,往哪里跑。孩子,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一个女人是不可能走出多远的,人,远比你想的,更糟糕。”
房间里好一会儿都寂静无声。
再次一声叹息,太后道:“别怨外祖母,也别嫌宋大人.....”
月下苍白着脸抬起头,一双眼睛漆黑,充满光亮,她慢慢道:“这一切跟外祖母有什么关系呢?跟宋大人也没关系呀!他不过就是摊上了一个坏人父亲,可即便如此,宋大人依然顶天立地,谁能嫌他!谁配嫌大人呢!”</div><div id="lineCorrect"><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