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人罢了。
毕竟以此时信息传递的速度,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消息。那种有师门的还好,家传的寒士还真未必知道。加上路途难走,对自己信心不足的贫士,还真豁不出去借这么一笔钱来应试——更是借都没处借去。
还有不少赶到的人实在贫寒,城里的客舍和普通人家的租金都付不起,于是城外的农家都敞开门赁给人住,农夫倒是挺高兴的,不但能赚点房钱,还能赚点饭钱。
不过今年新郑附近的农夫不仅为这点外快高兴,他们更兴奋的是小麦收获了,产量增长了不少——这是去岁秦人带来的种子,教的种法。
其实学得不太好,毕竟不是秦国本土,没有那么多畏于秦法的秦吏做事。所以并不像秦国那样产量翻倍,平均值能达到两百多斤,但是对于一直埋首于黄土的农夫来说,这已经是个神迹了。
所以今年的社祭都格外热闹隆重。
但农夫们并不傻,尽管都愿意出粮祭祀,但他们知道这丰收其实是秦人带来的,感谢神灵,是感谢神灵把秦人带来。
秦人说了,这些种子能留种,种上两三年后才会慢慢退化,也不会比原来更差,只是没今年这么好罢了。但看到今年的丰收,谁还愿意辛辛苦苦一年,交了税之后自己都吃不上两口啊。
这些并不隶属于贵族的自耕农中间,已经悄悄形成了共识:“大王纳土是英明的,我们早些做了秦人才好。”
初步形成的国家意识,只在屈原、张良这些人之间。这些不识字的普通农夫或许有亲人死在战事的朴素仇恨,却没有为韩王而百死不悔的自觉。如果在秦国能吃饱,那他们就想做秦国人。
而新郑城中,摆烂的摆烂——韩王安甚至拿秦王赐下的流光溢彩玻璃器、温润如玉瓷餐具、映人如真玻璃镜向朝臣们炫耀;懵懂的懵懂——傻子不少,以为纳土称臣就像周天子封诸侯一样平安了;醉生梦死的恨不能死在酒坛里——看得清楚又无能无力,只能以酒精麻醉自己。
张良这样清醒明智而又不肯逃避的人,便是最痛苦的。
他甚至出城,去昔日不屑一顾的农家走访询问,也去了自家封地了解正常的粮食产量。但这些只给了他更深的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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