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污。林中小径、推车、森林、太阳……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漆黑色的污泥如海般死寂。
“母亲说,你是用来嘲讽那个男人的礼物,嘲讽他只不过是一条走狗……可母亲自己就像是那个男人所驯养的狗一样……我是不是很过分?竟然用狗来形容自己的家人。”
白犬舔舐着孩子的脸颊,像是在安慰。
霍因霍兹浅笑,眼中无神:“人们说,用狗来形容人是一种侮辱,我却觉得这是在侮辱你,小白。人和动物究竟有什么不一样呢……是思想吗?那些伤害别人的思想,那些攻击同类与异类的思想……”
他走得很慢很慢,慢到泥沼淹没了他的胸口。他于是将白犬放在头顶,纯白的毛绒生物像是一颗气球,轻轻晃荡。
终于,漆黑的尽头出现了一座小房子。房子是简笔画成的,红瓦顶白砖墙,这是他小时候所做的涂鸦绘画,题目是“家”。
霍因霍兹踉跄着游到这座简陋的家前,快要窒息前敲响了房门。门内传出温馨的音乐与饭香,有男人、女人交谈的笑语,有孩子欢快地应答道:“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