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岷根本没听他说话,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塑料袋装着一张白净的擦脸巾,看样子还是崭新的。他拧开自己的水壶, 倒了一点在上面。
谢先章目不转睛地盯着, 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正要开口说话,却被顾玉岷粗鲁地捏住了后脖颈, 将他的脸按在打湿的毛巾上。
猛力地擦。
“丫的!你,你你你你唔唔唔……”这回连一段完整的话也没办法说出来,谢先章只好任由他这样做。他擦的快,不到半分钟就松开了。
这擦脸的手法忽然让谢先章想起幼年的自己,谢必怀抱着他用肥皂给他洗脸的时候,擦的力道又重又疼。谢必怀是个没耐性的人,给他抠眼屎,掏耳朵,擦大鼻涕泡,全用的一张洗脸巾。
叫他爹的话,大老爷们儿的都是粗人,整那么多文绉绉的事情干什么,能洗干净不就好了。
谢先章的皮肤薄,不一会儿就给搓得通红。谢必怀看得一愣,随后大笑一声:“嘿,老虎,你还真像你娘,是亲生的。”对,还给他取了个什么乳名,被人从一年级嘲笑到六年级。
那会儿的小学就已经开始普及勤洗手,讲卫生的宣传。谢先章恼了,挣脱出来,冲他爹喊:“你一点都不讲卫生!”
以前觉得他爹烦,这下却越发想念他了。
脸上一阵寒气,思绪被猛地拉回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