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闵随看出他心不在焉,有些焦急,担心触碰会引来剧烈疼痛,只能伸出手又收回,“是伤口疼了吗?要不要喝药。”
“闵随。”原烙音想起那医生的不正常之处,或者说从他们出门开始就很不对劲,“你看到那医生的眼睛了吗?是复眼。”
那样的眼睛他只在生物书上看到过,亿万像素点集合在一起汇聚成那一双非人类的眼睛,结合这段时间或目击或听闻的人外生物传闻,他不得不警惕。
“我没注意。”闵随意外地冷静,他们穿过挤满人的走廊,阮合常常是一床难求,由于医院全国闻名各地的人都来此求医。
新闻很快被盖过去,他是唯一的幸存者。
他的心脏猛烈跳动,因为他与闵随对视的那一刻只看到了冷漠,那是上位者对蝼蚁的蔑视,即使瞬间那就被心疼替代。
“这个药不能吃。”他不信任这个医生,而符忍盛作为腺体科的主任也不一定了解所谓特供药。
“会疼。”闵随沉默良久挤出这两个字,这时他们已经穿过阮合的花园回到车上,“这个特供药是塔斯为IMS研制,因为IMS子公司的特殊性常常需要组织科考团到极端环境科研,这能极大可能降低外伤感染死亡率。”
“瓶身经过设计,有防伪标志,而且一旦打开无法复原。”
闵随拧开一瓶递到原烙音唇边,紧紧盯着他,温柔地逼迫他喝下。
这难道是什么灵丹妙药不成?
原烙音逆反心理升起,他推开闵随的手,拒绝喝药。
狭窄的车厢温度很高,原烙音捂着伤口往后一躺,不愿意配合。
“那我们先回家。”闵随将药盖上,通过镜子的反射看到原烙音紧闭的眼睛,无声地叹息。
闻到安抚意味浓重的乌木香,原烙音眼睫颤动,却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原来,Enigma身份这件事对他影响那么深,他竟然又忍不住怀疑闵随。
明明,明明朋友之间的欺骗都可以轻易原谅,为什么放到闵随就不可以了呢?
种子一旦埋下,即使是最恶劣的环境,它都会抓住一切机会生根发芽。
副驾驶的位置能够轻易看到闵随的脸,红绿灯六十秒的间隙,对视屡屡发生。
原烙音轻轻咬住口腔软肉,那是他最近形成的焦虑习惯。
他知道自己没有看错,闵随的眼神很复杂,掺着痛苦与愧疚,还有无法忽视的疯狂,冷得像寒冰。
一如初遇。
迈巴赫走向计划外的道路,最终停在陌生的无人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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