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他们面上都敬重他,说他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是真真的豪杰,但他知道他们也经常在背后讥讽他是个疯子,就算赚再多的钱,最后也会像他妈妈一样,被送进精神病院。
顾临川倒是不在乎这些,在他看来,只要把握住这些人的弱点,他们就能成为比他还疯的疯狗。
但白桑榆不一样,从他们重逢的那天起,顾临川就有一种感觉——他抓不住白桑榆。
白桑榆好像不会被任何东西吸引注意,也不会和任何人产生牵绊,只要某一天他觉得没有意思,或者他完成了他想做的事,他就会直接离开。
顾临川总是很担心白桑榆哪一天会再次丢下自己,可不管他做什么白桑榆永远都是那样若近若离,现在看来哪怕是血脉相连的至亲之人也没法让他产生哪怕一点点的留恋之意。
手中的烟不知不觉烧到尽头,顾临川把烟头丢进玻璃缸,一个人靠在窗边静静注视着荷塘对面那夜幕里唯一的光亮。
在光源的中心,白桑榆一个人趴在床上,翻看着手里已经泛黄的纸张,这本册子看上去很旧,但里面存着的标本却依旧如新。
白桑榆记得这里面有几株是他亲手从满是血腥味道的田里拔出来的,他看见那一张张被泥土掩埋的惨白面孔,空洞的眼睛和四处蠕动的黑色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