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手淘的宝丽来相机,胶卷机,一次性胶片机,十几个叠起来的空胶卷,用玻璃罩起,分不同的格子镶进墙壁中,打上温柔的暖光。郑重地收集展示韦嘉易很少重温的过去,像在施展一种确定的爱的法术。这样确定的程度,必须浓厚到足以越过不可能越过的时间,才将韦嘉易完整地包容。
看到这里,赵竞宣布:“我现在觉得一个人博物馆没什么意思。”他的眼睛很明亮,把韦嘉易的注意力从多年没见的旧物上吸引回去:“所以把能配到对的东西都挪到家里了。”
韦嘉易张张嘴,忽然发现他和赵竞已经站在书房靠窗的墙边。
窗开了一条缝,在空调的冷气里,掺入绿色植物的清香。赵竞把韦嘉易堵在角落,近得韦嘉易觉得有点挤,赵竞说:“生日快乐。”
韦嘉易抬眼,看到赵竞的唇角弯了弯:“嘉易。”
“我没有破产,也没有买戒指,想和你有个自己的家,”赵竞两手空空,问他,“所以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这就是赵竞的求婚了,完全不等回答,赵竞伸出手,熟练地搭着韦嘉易的脖子,摘下了他的项链。
空气热得像酒精,把韦嘉易蒸得发晕。八十平的书房,赵竞非要和韦嘉易挤在一平米的空间。他抽出项链,捏着戒指,蓄势待发地紧紧抓住韦嘉易的手,一听韦嘉易说“愿意”,马上把戒指戴进他的无名指,像强迫症要走个让两人彻底安心的形式,也像一场韦嘉易唯独想有的那种婚礼。
在新的家里接吻,韦嘉易的手按在赵竞的胸口,抚摸到重重的心跳,像找寻到了通往幸福的途径,因此情感浮上皮肤。
想起去年十月三十一日,韦嘉易到布德鲁斯岛的第二天,海啸来临之前,那天下午风平浪静。本来和李明诚在酒店花园边聊天。远处泳池的音乐响彻天际。
聊了一会儿,李明诚看看手表,大声告诉他:“我得去接我哥了,见面机会难得。”离开了花园。
大概二十分钟之后,韦嘉易在二楼点了杯酒,坐在窗边,喝了几口,听到螺旋桨的声音。抬头往外看,看到一架水上飞机。机身是白色,漆着蓝色字母的酒店名称与徽标。
那个谁在里面吧。韦嘉易当时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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