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竟同时涌上心头。他才意识到自己无法想象贺峋虚弱带血、甚至要靠轮椅度日的模样。
在闻厌的记忆中,他的师尊总是高高在上,游刃有余的。
数十年的朝夕相处中,只有两次称得上狼狈。
一次是两人初遇,还有一次,便是被他一剑穿心那晚。
那晚贺峋身上的血滚烫却又冰冷,在他的记忆中经久不退,总会毫无来由地在脑海中浮现。
偌大的寝殿中一片冰冷的寂静,闻厌久违地感觉有些疲倦,不知不觉中就睡了过去,搭在贺峋身上的手滑落,掉在躺在冰棺中的身影手边。
一声错觉般的轻笑响起。
有人突然握住了闻厌的手掌,直接把趴在冰棺旁睡着了的人拽了上来。
在冰棺中躺了不知多久的人久违地睁开了眼。
首先映入贺峋眼中的是寝殿那一方熟悉的陈设,接着视线下移,落到熟睡的少年身上。
"……厌厌。"贺峋冰凉的手指捏住徒弟消瘦了许多的下颌,细细打量那张漂亮至极的脸,笑道,“真是许久未见了。”
闻厌似有察觉,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蹙了蹙眉,低低地“唔”了一声,不太舒服地把头偏过一侧。
然后又被人捏着下巴扳了回去。
看着徒弟顺从地耷拉着脑袋转向自己,虽然还在沉睡中,对外界无知无觉,但起码不再抵抗,才让贺峋露出了个满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