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刹那升起的淡淡疑虑已经在心中盘旋不去。
那印子虽淡,落在瓷白的皮肤上仍然有些显眼。周则今早是亲眼见人从寝殿中走出来的,这说明昨晚闻厌确实待在楼中,可是他也实在想不出什么情况下睡觉会睡出这样的印子来。
……更像是被人掐出来的。
但他们楼主房中,什么时候有了人?
离开的脚步霎时停了下来,还是被闻厌看了一眼,周则才回过神来,连忙隐藏身形离开,不打扰闻厌接下来的行动。
闻厌自己倒对此不太在意。
他记得自己是枕着手臂趴在冰棺旁入睡的,好像还是后面才迷迷糊糊地爬了上去,因此被硌到了也不足为奇。
懒得在这种小事上浪费心力,闻厌没有再搭理贺峋,敲响了唐柏的门。
门后现出唐柏的脸,与昨日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闻厌暗中给他用的丹药都是上品,唐柏身上的致命伤其实已经得到明显好转,然而状态却比在地牢中奄奄一息的时候还要糟糕。
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眼神是死水般的沉寂,周身好像都竖起了防备的尖刺,整个人仿佛一根被伤痛拉到极致的弓弦。
看清门口站着的是闻厌时,无形的戒备才散去不少。
唐柏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景明,你来了。”
他侧过身让闻厌进去,顺便看到了后面轮椅上的贺峋,也打了个招呼,又想起昨日还未问对方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