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雨滴。
罗敷口袋里还剩最后一根烟——
刚刚顺的张穗的。
她衔在嘴里叼了,烟都跟着、洇得发软。
听得出来,声音来自对面的鳊鱼店,空气里的温度顺着高潮迭起的音量向上攀爬。
罗敷额间生了一排汗,她闭上眼睛、捱。
然而,火熄灭之后,又是新一轮的交战。
隔壁的男人嘴里还在骂“骚”,巴掌落在肉上的动静清脆。
她听得到。
她知道季庭柯也听得到。
罗敷注意到对方翻身的动静。分明是在冷气足的小室,倒像是比北方暖气充沛的房间里更热。罗敷落了滴汗在地砖上,瞬间被蒸腾干。
她找不到了。
“醒了吗?”
“…没有。”
罗敷轻嘲似地笑出了声。
“季庭柯,你还真是…不够坦诚。”
不够坦诚的季庭柯嗓子也有些痒。像生了毛絮,他忍不住地咳几声。
罗敷扭过半张脸,她手臂抻长了,捡了角落里一罐啤酒、捏捏,再丢给男人。
“助兴。”
季庭柯想解释说没有,又觉得不大有必要。
他索性不睡了,起身收拾桌边吃剩的垃圾,手沾了层油,抽了张纸巾、慢慢地擦。
那罐啤酒被他搁在了手边,始终没有动。
整理干净的时候,对面正好偃旗息鼓,似乎没有再继续较劲的本钱,淅沥沥的水声、电视机播放球赛的声音一并传过来。
季庭柯低头看了眼时间。
十分钟而已。
罗敷坐起身,她露出半截白腰,将卷上去的衣服拉好。
她也咳了一声,啤酒被季庭柯再次丢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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