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一辆并不舒适的牛舆上,身下垫着干燥的稻草,四周是几只高大的老皮箱与各式行李包裹,睁眼就能见到那青灰色的天空,证明此时还是在白天。
“你醒啦?”
红鹤转头瞥去,只见舆板上还坐着一个小丫头,一双驯鹿般的大眼好奇地打量着红鹤。她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身上只有一条褐色破旧的裙子,腰间绑着一条草绳,脚上是一双稻草编制的草鞋,双足和一张俏脸上全是淤泥。
“敢问小娘子,我们此时在哪?”红鹤大惑不解。
“在去金州的路上。”小丫头歪了歪头:“你昏迷了好久,这一路发烧了好几次,我一直在给你换湿帕去热。”
“多谢小娘子在病中照拂。”红鹤继续问道:“去金州做甚?”
小娘子简洁地答道:“你昏迷在金州城外运河的岸边,是我们大当家把你救了回来。你正与我们马戏团去金州城中里表演呢。大当家说等你醒了,就给你安排个活儿。他看你披头散发地在岸边飘着,说你定是哪户人家乔装跑出来的婢女,喏,现在你和我一样,都是戏团里的粗使丫鬟。”
“粗使丫鬟?”红鹤微微挑眉。
“对!粗使丫鬟每日要照顾团里的大象狮子和马匹等各种动物,还要照顾演员和当家们的器具,虽然累一点但一日三餐都与他们吃得一样,我很是满足。”小丫头说到吃食满脸放光:“今晚戏团就有表演,成功的话还会有汤饭可食,听说倒是汤里还会放上许多的猪油渣,说不定你我也能分到些。但你若不听话,大当家就要将你卖去青楼,赚上一笔。他此前已卖掉两个丫鬟,所以我劝你和我一样,不要反抗也不要企图逃走。我想着安安分分地在戏团里,好过去青楼卖笑。”
红鹤听闻后赶紧从舆板上爬起来,四下打量,她的前后果真都是驮着各种高大皮箱或者笼子的牛舆,刚巧红鹤后面的笼子里就装着一只瘦骨嶙峋的狮子,将脏乱的狮头垫在一对前爪上,毛发暗沉发涩,不时喷着鼻息。
“这就是你们用来表演的狮子?”
“对,这可是大当家的重头戏。”小丫头高兴地说:“表演时他会把自己剃光的头颅放进狮子口中,但那狮子从不咬他。对了你叫什么?我叫桑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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