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它们都要饿到表演结束后才能吃上东西。”桑儿看着这些眼巴巴在木栏后望着吃食的动物继续说道:“这样下次表演才会更卖力。这些动物们,其实都很聪明,他们知道如何才能换到吃食。就和我们差不多。”
“说到吃食,我也快要饿死了。”红鹤呻吟道,她手中拿着一只胡萝卜,啃了一口又丢进笼子。
“忙完活儿就有得吃,刚刚我看到大伙已经开始分食我们傍晚时做的那锅汤饭。”
那锅里果真还剩下些漂着零星油渣的野菜汤饭,红鹤与桑儿心满意足地舀来吃了。
她从此就留在了戏团,一路缓慢南下。两个月后,戏团车队正行驶在岭南山林小道上,北方恐怕早已雪虐风饕,但岭南的山林间,依然是绿荫沉沉,两旁花草烂漫纷开,古树树冠高耸入云,有雀鸟轻跳戏耍在树梢。
“这几日连夜翻山越岭,我们再往前走可就到新会县城里了。”红鹤快乐地坐在舆板上,背靠皮箱,晃着两条腿:“在新会停留个两三日戏团就能出发去广州,桑儿,你可知广州城的繁华与富饶都不输长安,我也很久不曾去过了。”
“也许吧。”桑儿病恹恹地咳嗽了几声,红鹤拉过蒲苇草垫为她挡风。桑儿前几天夜里就受了风寒。虽然他们是一路朝着温暖的南方前行,但现在已是冬天,即便是在大唐最温暖的地方,夜里也不免风大寒冷。可胡三却连避寒的衣物都不愿多给她们一件,只叨叨着自己这一路赔了多少钱,还要花银子填饱她们两那无底洞一般的肚子。最后他架不住红鹤的纠缠,丢了两件薄长衫和一张草垫让她们夜里用来御寒,可那两件粗布长衫和蒲苇草编的粗席,在夜里全都盖到了桑儿身上也没拦住她染了风寒,一连几日高烧不退,咳疾缠身。
“前几日就叫你不要再下车操劳了,你偏不听劝,现在又严重了。等到了新会,我就去给你请个医官。”红鹤忧心地说道,用手轻抚小丫头滚烫的额头。这两个月里她与桑儿相依为命,感情早已胜似亲人。
“阿姐,县衙的医官哪是我们这种人能瞧得上的?”桑儿唇色苍白,病了几天,一双大眼仿佛是冬日被冰冻的湖水,也失了往日波光摇曳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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