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风红衣湿漉漉,像团被浇灭的火。他浮在水面不动,学着晏病睢的眼神瞧回去:“救你是错,不救也错……”
晏病睢推心置腹地说:“谢兄,要下雨了……”
“谢兄是谁?”谢临风乜斜着眼,“下,下大些好,我看看这雨,这天,这万物有没有错。”
说来好笑,晏病睢平日里光风霁月,像是断崖边的寒花,向下瞧人,如今被浸在这水里却葳葳蕤蕤的,什么寒花风月都泡汤了,菩萨在水里摔了一跤,倒学会眼巴巴仰望了。
晏病睢说:“你消气,上岸我同你说个欢喜的。”
此时天上炸雷轰鸣,晏病睢手指骤然用力,似要剜进谢临风的皮肉。
谢临风痛到抽气,赶紧收臂:“这么欢喜!”
他将人托到背后,一面游一面道:“这海水灌铅似的沉,是你这个血菩萨招来了水鬼吗?”
“我若没猜错,这便是海栖族的领域。方才我闭气下沉,正是在用识海寻找鲛人的宫殿入口。”晏病睢凝神圈着谢临风的脖子,似乎又觉得这样说不太愉快,怕谢临风再置气,鼓足勇气笑了两声“哈哈”,捧说,“谢兄很幽默呢。”
又是笑又是“呢”,谢临风险些呛水,魂飞胆裂道:“你就是水鬼吗?”
晏病睢:“……”
他难堪地闭嘴,似乎被自己糗到了,挂在谢临风背后一路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