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活阎王,疯起来无所顾忌,没看大家都躲着?
等他醒来儿子怕不是会被打死,安家会不会直接被他放火烧了,不过不看后果,这一瞬间确实解气。
安殊亭这会儿没有心思关注他爹,怀里的男人明明和自己身高差不多,抱起来却轻飘飘的,单薄得厉害。
他一路上抱着孙悦白上了马车,靠在车壁上,他的脸上露出些许疲惫:“回府。”
孙悦白的领口有深色的酒渍,安殊亭帮他松了松,又掏出手帕,从马车里的储水玉瓶中倒了清水,细细的帮他擦拭了一番。
洁白的手绢染上晕红,逐渐露出孙悦白苍白的唇,安殊亭擦拭的动作顿了顿。
他抬起孙悦白的手,换了干净的一角帮他擦拭,略掀起的袖子下,一道道皮肉翻裂的疤痕触目惊心,安殊亭拿着绢帕的手有些颤抖。
两只胳膊上都是伤痕,应该是匕首或者利器割出来的,有新有旧,最新的一道在左手最上面的位置,已经长出了粉嫩的肉芽。
安殊亭心脏揪疼,鼻子一酸,眼泪似珍珠般不受控制滴落,一颗一颗打在孙悦白胳膊上,他心里闷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那数十年的岁月中,他是不是曾经有很多次都不想活了,他有没有后悔过自己当初的决定,又是什么支撑他煎熬了多年,撑着那口气回到了这里。
强烈的不安让孙悦白挣扎着提前醒来,颤抖睁开的眼睛里满是怒火与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