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有两个丫头手执着罗扇,在轻轻地摇动,眼睛却盯了台上的风流戏子,目不转睛。
秦宠儿跟前半跪半坐了两个戏子,花旦打扮,一人是崔莺莺,一人是红娘。红娘正眯眼拉胡,崔莺莺则翘着兰花指,扭扭捏捏地剥了葡萄皮,喂进秦宠儿半张的檀口里,不时低声调笑两句。看那双手虽然保养得细腻,却指节粗大,明显是双男人的手。
秦宠儿听到得意之处,点头晃脑,从跟前的小方案上,摸了两锭银锞子,冲着那崔莺莺勾勾手指头。
莺莺大喜,凑到近前来,秦宠儿抻开他的衣襟,将银锞子就塞进了他的领口之处。
他所着的戏服没有腰带,滑溜溜的银锞子顺着前胸就滑了下去,崔莺莺捂着身子夸张地“哎呀噢”了一声,撩起裙摆去掏银子,冲着秦宠儿哀怨地扫了一眼:“秦夫人您悠着点,砸坏了可咋整?”
秦宠儿被他逗得花枝乱颤,“咯咯”娇笑:“大不了我养着你就是,多你一个又不多。”
戏台上的张生唱完了这一选段,迈步下台,展开手里折扇,抹抹头上的汗,笑道:“我在台上那样卖力地唱,你们不捧场叫个好也就罢了,还这样调笑,乱我清净,戏都没有心思唱了。”
秦宠儿一锭银子抛过去:“唱得好!”
张生伸手接了,也偎过来,手里摇着折扇,给秦宠儿扇凉:“夫人若是可怜则个,不若就赏我一口好茶润润嗓子吧?”
秦宠儿娇笑道:“是不是又有什么鬼主意?我才不信你这般容易知足。”
那张生胆子也恁大了一些,伸手就将秦宠儿脚上的绣鞋剥了下来:“夫人就赏我这一窝茶就好。”
这分明就是秦淮河上狎妓的情趣。那歌舞妓多是尖尖的三寸金莲,金主们酒兴上来时,就剥下她们足上的绣鞋把玩,将烈酒倒进鞋窝内一饮而尽,极其下流。后来,不知怎样就传扬出来,成为许多闺房内的情趣,但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又有侮辱人的意味,多是那些为了争宠的姬妾们所为,被人所不齿。
秦宠儿竟然不怒反笑:“我自幼习武,可是天足,你不敢取来喝酒,只能说是饮茶。我就命丫头们拿着茶壶一直给你斟倒下去,灌你一个水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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