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力竭,尔后齿关紧咬,显已动了以死明志之心。白帝跪伏在地,也默然地瞥了他一眼,却不讲话。男人也缄口不语,沉思良久,道:
“桃源石……是何物?”
白帝道:“是自溟海中打捞出的一种奇石。将其铸成门页后,可去往不同时代的仙山。陛下所在的这年代,大抵此石尚未被发掘出。”
男人在帐中背手踱步,目光如霜,天符卫自其中望见了猜忌,脊背不由得一凉。男人默想许久,在帐隙前立定,背影漆黑,像一块碑石,缓缓道:
“果然€€€€朕还是信不过你们。”
天符卫打了个寒噤,男人的威迫感比之白帝有过之而无不及。男人口气如冰,继而道:“也别怪朕疑心病重,只是连山之狡狯远超常人,朕麾下不少军士也因此被害。朕宁可错杀三千,也不可放过一个。”
他张口,眼见着就要唤帐外军士入内将两人格杀。这时天符卫猛然顿首,额上皮肉被蹭破,淌下一道血痕,切齿道:“请无上皇明鉴,莫要错失平定仙山之良机!”
然而正当此时,他忽见面前的地上洒溅了几点鲜血。
天符卫缓缓抬起头来,却见一道血溪自男人胸口奔涌而出。男人神色错愕,垂头望着插在自己胸膛间的一柄长剑。铁€€金里浸满了血,像一只红艳艳的石榴。剑柄握在白帝的手里,他神色冷峻,如执掌生杀的神佛。
白帝抽出剑,男人颓然倒下,目光中犹然存有不可置信之情。天符卫瞠目结舌,半晌道:
“陛、陛下?”
含光剑一振,血迹在帐中泼溅出半弧。白帝阖目,方才的一刹间,他抽剑如电,一下贯穿了男人的胸膛。白帝说:“不必与他多费口舌了。朕知晓朕这皇爷爷的性子,爹生前也曾与朕提及过他,虽聪以知远,明以察微,却事事狐疑,寻常辩词讲不动他。再拖捱下去,咱们真会被他捉拿起来,天天被喂饱酷刑。”
“可他……他毕竟是您先人,而您……杀了他!”天符卫压着嗓音道,冷汗涔涔,“下臣以为,若是平心静气地再劝解片时,定能教他回心转意……”
“悯圣,你就是太过心软,这才时至今日未能成事。”白帝冷酷地打断天符卫,收剑入鞘。他走到天符卫跟前,眼里如放着嗜血的光。“一个人若做了天子,那便是与常人有别了。寻常人只需顾虑自己同亲故的性命,可在皇帝看来,天下如楸枰,万民如棋子,莫有不能牺牲的。”
“那陛下牺牲先人,又是想做成何事呢?”
白帝轻笑一声:“方才你也听见了,这时代的桃源石尚未被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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