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雾摇荡,山影泛起涟漪。崿嶂般的殿阁忽如缣帛上的墨画般摇曳,执鞭怒面的监坛神像消融于空。
白袍少年看得瞠目结舌:“…这…这是……”
眼前那秀美都丽的风光景象,竟是一派幻景!
微言道人收了寿杖,摇头晃脑地接过他的话头,道:“这是…障眼法。”
易情无言以对。他前迈一步,伸手向白雾间探去。指尖拂过爽凉山风,将靡丽幻象撕裂。顷刻间,四周嵯峨翠嶂如波漾动,阁宇回廊碎成粒粒雪沫,散在满地槐花中。
撕裂的幻景后是空灵悠远的苍山,几间摇摇欲坠的茅屋倚靠在一起,灰败而死寂,与他十年前离开无为观时所差无几。
胖老头儿站在他身后,从袖里取出方帕子不住抹汗。易情往旁瞥去,只见几株豆槐树上贴着微言道人画下的符箓,书着“负阴抱阳,幻而不幻”的密字,是微言道人常使的障目咒。
“……观里不是已香火旺盛。千万人挤破了脑袋也要拜入观中么?”沉默良久,易情艰难发话道。
“嗐,那些名声都是咱们吹出来的!”微言道人忙道,“前些年道门百流争锋,咱们观中一片败井颓垣,被人瞧不起,于是老夫便画了些幻法符,在观里布阵,撑撑门面!”
易情斜眼睨他,道:“怪不得你们入门比试不敢收弟子,怕是人家进来一瞅咱们这荒败景象,就该连夜卷铺盖逃了。”
微言道人只是嘿嘿地发笑,抹着额上如雨汗珠,“你别瞧玉兔那儿雕梁画栋似的,其实都是幻法,墙上贴了墨箓,撕下后便会显出原形……”
看来这无为观看着虽富丽光鲜,里头却人人住着低矮茅屋。易情忽而心头畅快,却依然不解:
“既然你们依然过得如此清贫,又哪儿来的这么大名气?就算是吹得天花乱坠,可若无实据支持,恐怕也没法传到朝歌中人人皆知罢?”
胖老头儿神秘地凑近他耳旁,低声道,“是因为祝阴。”
易情的神色瞬时变得有些难看:“祝阴?”
“祝阴那小子身拥两种宝术,朝歌世家里的符师都难以抵敌过他的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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