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手背上有些发痒,伸手一扇,白皙的手背上落下一滴细细的血点。一只蚊子从指缝得意地钻出,扑翅飞走。
“真奇怪。”秋兰小声地嘀咕,“连只蚊子也打不死了。”
她忽而听见身后的大镬冒出骨嘟嘟的声响,约莫是里头煮的水沸了。大镬是她从势家在后山里弃置的破铜烂铁堆儿里翻来的,她洗净了后便拿来使。那里头是她放的薄肉片,是她咬咬牙将家里养的猪宰了,用来作卷饼卖的肉。
秋兰跑过去,拿布卷着铜把,小心地掀开镬盖,热气铺头盖脸地袭来。她眯着眼,却忽而浑身一颤。
汤镬里——似是有什么东西。
花白的肉片在翻涌的沸水里浮沉,往镬边挤挨,有几片已贴在了镬壁上,仿佛在扭动、蜷曲着往上爬。
好像是察觉到了秋兰将镬盖掀开,肉片们似是发出了细细的打哼声,一下又一下的,短促又教人毛骨悚然,和她养的猪崽子发出的声音简直一模一样。
巨大的撞击声惊醒了呆滞的秋兰,她扭头一看,忽觉自己手脚弹颤不已,拎在手上的镬盖也不知何时坠在地上,骨碌碌地转动。